最好的告别

关于衰老与死亡

     首先作者阿图指出人老了以后的状态：大多数老年病人都会因为独自生活而感到不安。阿图说，生命老化的故事就是身体器官走向衰竭的故事。我们的骨头和牙齿开始软化，身体其他部分比如血管、关节却变硬了。年轻时候处理各种事务的能力，也会在中年达到顶峰后，逐渐走下坡路。可见，生命的衰老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，我们需要接受每个人会变老的事实，并勇敢地去面对它。

     在北欧，那些能活到很大岁数的老年人，往往都能得到家庭充分的照顾。现如今，年轻人背井离乡，过着自己的生活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老年人似乎并不会为孩子的离开而难过。在中国，日本、韩国，国家统计数据表明，老年人独居的比例在日益攀升。然而，独居也会面临一个问题：当严重的老年疾病或者衰老疾病突然来袭的时候，独居的老人要怎么办？

     在阅读过程中，有个案例让我印象深刻，一位老年病专家在给一位85岁的独居老妇人检查身体的时候，花了大量时间检查她的脚。这位老妇人眼不花耳不聋，作息规律一切良好，医生诊断，她所面临的威胁，既不是肺结节也不是她背部感到的疼痛，而是跌倒。导致跌倒的三大危险要素是平衡能力差、服用超过4种处方药，以及肌肉乏力。没有这些风险因素的老年人，一年有12%的机会跌倒，而三个风险因素都占齐的老年人，几乎100%会跌倒。而这位老妇人，就占了两样。在专家给的建议下，这位老妇人胃口变好，体重增加了一斤左右并且一次都没有跌倒过，顺利度过了86岁的生辰。可见，结合病理，提前规避疾病外的风险，也是十分重要且关键的。

关于护理和养老

     另外一个印象深刻的案例，1983年，威尔逊夫妇因为自己年迈的母亲不满意去疗养院，他们克服一切困难自己创办了“辅助生活机构”，这是一种介于独立生活和疗养院之间的中转站，进来的老年人被称为“房客”。他们的基本需求都有专人提供，无论日夜，只要有紧急需求，住户随时都可以摁铃呼叫护士。在这里，他们得到了维持体面生活方面的帮助，有人作伴，能与外部世界保持联系，能够有自己的房间布置，能做自己喜欢的一切。政府一直在密切监视着他们的这项实验。1998年，他们公布了研究结果，结果显示，住户的生活满意度提高了，同时，健康程度也得到保持。重度抑郁症发生的概率下降了，依靠政府支持的人的开销比疗养院降低了20%。这个项目大获全胜。

     其实，威尔逊夫妇的这项实验工作，在解决一个困扰我们的问题：“在我们衰老脆弱、不再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，如何使生活存在价值？”这也是书中谈论的第二个话题——护理和养老问题。

     现如今，中国老龄化严重，很多老人不愿意去养老院，很重要的原因是那里没有尊严，没有隐私。军事化一刀切的管理制度，使老人并不能得到如家人般的关怀。“厌倦感”“孤独感”“无助感”是很多老年人丧失活下去的重要原因。这是近乎普遍的现实。疗养院优先考虑的是避免褥疮和保持体重，这的确是重要的医学目标，但这些应该是手段，不是目的，过分苛刻的制度会让病人失去有价值的生活和自由，那些不按套路出牌的老年人不幸的被贴上了“不听话的顽固分子”的标签。

     在疗养院尝试的“照顾100只鹦鹉、2条狗、4只猫”的实验，将疗养院的居民从阴暗的、低落的情绪边缘，重新拉了回来。照顾动植物的行为，让疗养院的老人们不再孤独、不再厌倦、不再无所事事。医院药物使用率也减少了，甚至挽救了一部分绝望的生命。老人们在疗养院体验到了更有意义、更加愉悦、有满足感的晚年生活。

     看到这里，我们能够明白了，晚年生活，不仅仅有住、有吃、有安全地活着，更重要的，是生命是否活得有价值，这是人类自始至终的一种内在需求。这也正是马斯洛需求理论的真实写照。在生命最后的岁月里，医生的角色不能只是单纯的维持生命或治疗疾病，而更应该去关注除了活着以外的那些病人在乎的事。

关于临终医疗

     书中第三个话题，就是临终医疗。老人随着身体功能的逐渐退化，许多基本生活需求都需要旁人的帮助。而这一天总会到来，每个家庭都会深感担忧。往往医院会对病人进行一些无谓的治疗甚至是过渡干预。尤其是在极力抢救病人的过程中，在ICU的那段时间，几乎会耗费掉全家的积蓄，看着病人身上插满了管子，说不出一句话，无比痛苦不说，甚至有可能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就走了。反观之，拔管子或许是让这个病人最解脱的一种方法，但哪个家人愿意或是允许这么做？都希望拼尽全力来延续病人微弱的生命体征，哪怕没有一点生活质量，就为了能让他活着。

     作为医生的阿图，在帮助病人解决问题的同时，也深深地体会到自己的无力。过度的技术干预反而增加了对逝者和亲属的伤害，剥夺了他们最需要的临终关怀。

     基于十余年的行医经验和他的人道主义的悲悯情怀，作者在书中对临终病人的过度治疗现象进行了深刻的反思。事实上，一个医生做的太多，往往对这个家庭的毁灭性打击就会越大。作者提出一种“姑息疗法”，也就是以病人的舒适度为优先，就是我不管能不能治好他的病，先让病人舒服点，别那么难受，这个就叫姑息疗法。大家知道得了癌症，往往需要放疗化疗，阿图就指出，放疗和化疗是不成熟的医学方案，对人体伤害极大，会让身体越来越糟糕。他更建议采用“姑息疗法”，并在患癌症的父亲身上采用了，没有化疗没有开刀手术，让老爷子像正常人一样开开心心的继续生活了四五年，打网球，与家人聊天，做他一切喜欢做的事情。直到最后阿图陪着父亲在花园里聊天，父亲交代了很多事情，渐渐的呼吸声逐渐微弱，老人非常宁静安详的离开了人世。